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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分,在日语中是“面子,骄傲”的意思。
故事很简单,平铺直叙,浅淡悠长。下级武士三村新之丞的工作是为领主试毒,领着三十石米的微薄俸禄,守着平房一间,和美丽的妻子忠恳的老仆一同度日。正当他想着要辞去这毫无尊严的工作、自己开一家剑道馆的时候,却因为食用了有毒的食物而双目失明。妻子为了保住他的俸禄,不得已去请求一位上级武士,被辱,而苦不能言。新之丞得知后,一怒之下将妻子逐出家门,苦练剑术,决意与那位淫人妻女的武士一决生死。
结局当然是圆满的,坏人得诛,好人很幸福。这样讲着实苍白,但将情绪抽离,故事仅仅如此。
本片的导演是山田洋次,又一个被奉为神祗的男人,深谙日本人极简朴的性感之道。画面中女人的颈项,宛若白瓷,美到极致;男人的眼泪,温柔的战栗的,从镜头前滑过去,在观者的心上氤氲起来。



神的男人,笑或泪,都举重若轻
这个男人被叫做大神。有好看的笑容,几分颓废,些许自嘲;每当眼泪流下来的时候,全日本的女人都疯了。
在这片中,他是庸碌的下级武士,一个身上背负着夺妻之恨的瞎子。他的容貌对于扮作小人物而言太过英俊,所以他不惜把自己弄丑。听闻电影院银幕上他的第一个亮相,引来的都是倒抽一口凉气之声。
武士木村的初登场,是安稳地坐在榻榻米上,放下饭碗,轻轻的唤一声“热水”。然后,他美丽贤惠的妻子便跪行上来,体贴地服侍她的丈夫。
在当时的日本,妻子对丈夫的称谓与对外敬语一致,“主人”。阿娜答这样甜腻的称呼,应是后来才有的。
男尊女卑,蠮蝶情深。在这里我们还是听到了武士木村那KIMUTAKU流的大笑。见惯不怪的人都知道他的笑声是很欠抽的。他向他的女人诉说梦想,讲很冷的冷笑话,和戏外的木村一样冷。
然后,是他为领主试菜,麻木了一张俊脸,隐在众人之间。边上的人爱讨论今天吃了什么,而他则是沉默。
第二次试菜,身边的人问,新之丞,你今天吃的是什么?他无所谓地回答,海螺。正在旁人艳羡地议论着海螺可是不常见的美食的时候,这倒霉孩子中毒了。
在滂沱的大雨中,他像具尸体一样被人用小车推回家来。双眼红肿,胡子拉碴。
再睁眼时,那双眼睛已经无神了。妻子偷偷地和仆人议论,主人平时吃饭时从不看我,今天却盯着我看。仆人说,那是因为您太漂亮了。
这个时候,骄傲的武士还在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,直到被妻子以试探发现,他流下泪来,嗫嚅着说,我想死。
这是武士木村的第一次流泪。此时我已不当他是木村,当神的男人曝光他的脆弱,你无条件相信并且臣服。
第二次流泪,是在赶走妻子的那个夜晚。镜头对准他的侧脸,以绝美的角度,在黑暗里他无声哭泣。他原本有的就并不多,而此刻全都做别。
我很喜欢他失明后的表演。那失焦的眼神,仓惶地望住某个点,然后移开。你真的相信他什么也看不见。他舞剑的动作,既倔强又荒凉。师傅告诉他,生命因决心死亡而燃烧。他是决意求死的,在复仇之后。
他约那个上级武士在马场相见。等待仇人的时候,他缓慢地为自己绑上一条发带。那时候他的发型变得比较顺眼了,我依稀想起他是那名叫木村拓哉倾国倾城的男子。
决斗的场面分外简单。仇人很猥琐地爬上屋顶,扔了个什么东西发出响声,企图声东击西。然而神的男人是不败的。我喜欢看决斗双方用力向对方跑去,擦身,画面停滞。看谁会倒下去,是个有趣的赌注。
果不其然,那个猥琐的人倒下去了,被废了一条胳膊,鲜血如注。仆人问他,要完成最后一击吗?他摇摇头。他杀死仇人的尊严,这才是杀人的最高境界。
尔后,他平静地听人转述那场决斗。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击败一个剑术高明的上级武士呢?他表情寡淡,仿佛此事与他无关。没有人会怀疑他,一个眼盲的下级武士。
编剧真是有些理想化的,也许这是面对木村拓哉,所不得不涌现的个人英雄主义。即使他无助的样子令人心疼,他也从不以败者的面目出现。
武士木村,我想我只能给他这个称呼。剧中的盲武士,依旧带有KIMUTAKU流强烈的个人风格烙印。开玩笑的语气,逗小孩的样子,都让我没办法不联想:那脆弱的眼泪是濑名,那厚重的绝望是铁平。
木村拓哉,你真是太爱自己了,你从不放弃彰显你巨大的存在感。你不是不会扮演别人,你只是懒得。其实一直都不明白你的任性和自大从哪里来,但气人的是,所有人都深深爱你。我们卑微地在每部DORAMA和映画里寻找你的影子,然后称你为神。尽管你嘴很贱地主动承认自己很久没工作,每天很闲;但《HERO》是本年度的票房冠军,《华丽一族》之后,没有任何一部DORAMA的最终话收视率飙上30%。
你太过分了。快要四十岁的你,依旧可以把那些二十岁的潮流美男甩出三条街;蓦然回首,身后没有人,我想你一定最懂得这种寂寞。




神的女人,低到尘埃里,再开出花朵
剧中的女主角檀丽,是宝冢的当家花旦。低眉顺眼的大和美人,真是精致漂亮,侧面尤其,我怀疑有任何男人会不喜欢。
这个女人,身段放得很低,在以夫为天的日子里,温恭良俭地爱着她的主人。她从不嘲笑他平凡的梦想,和所有的童话故事一样,自幼被寄养在他家的小小的她,嫁他是她这辈子唯一的梦想。
她的主人失明后,曾有一次与她坐在后廊,他问:萤火虫出来了吗?她望着黑暗中的点点萤之光,体贴地回答,没有。
很感人。黑暗着他的黑暗,即使眼前望着光明。
为了眼盲的丈夫,而不惜向仇人献身;用自己的身体,保全男人的尊严,这女人高贵得不可践踏。
幸好她的主人并没有多少伴随着失明而来的狂躁忧郁症。他只是颓丧了一会儿,便又说起冷笑话来,由此我深觉他是爱着她的,对喜欢的人,再愤慨也不忍刻薄。当碎嘴的婆娘跑来他面前告状,他愤怒地说,她不是那种荡妇。
然而,东窗事发。她被赶走了,却又没有。她不忍她的主人吃着老仆做的难吃的饭菜,所以悄悄的潜回来,变成厨房里的田螺姑娘。
当她的主人复仇归来,他们曾经一同养着的画眉鸟死了。他坐在庭园,木然地掩埋它们,他一定怀念从前那些夫唱妇随的日子。
再没有人在饭后为他添加热水,没有人逗鸟,没人欣赏他的冷笑话。失明并不可怕,可怕的是没有那双温婉的手可以搀。
在百度上搜到一句令人惊艳的影评:执子之手,承君哀愁。
是的,执子之手,承君哀愁。在故事的最终,他认出她的手来。他握住它们,说,该买一对新的的画眉鸟了。
到这里我已不忍苛责编剧的理想主义。请用力歌颂爱,即使是以苍白的方式。



XOXO...Gossip Girl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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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minamiyao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